轩的后背很僵硬,在感觉到她的碰触后马上嫌弃似的往里面挪了一挪。阿福咬着唇,半截身子在里面半截身子在外面呆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打了一个冷战,这才越发小心地进了被窝。
钻进去后,她蜷缩成一团儿,尽量离常轩远一些。而常轩也僵硬着后背对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阿福眸子睁的大大的,在黑暗中盯着那个充满了排斥感的后背,心里忽然觉得很酸。她想起洞房夜常轩让自己打洗脚水的时候,想起常轩心疼地捧着自己的手的时候,甚至还想起了常轩巴巴地从小丫头们手中抢来的玫瑰糕。
那个常轩,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呢?
可是人怎么会忽然就变了,怎么会因为别人说自己勾引了大少爷他就不信了呢?阿福使劲地咬着唇,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抬起颤抖的手,想去碰触常轩那个冷漠而排斥的后背。
冰冷而微颤的小手触碰到常轩的后背时,常轩的身子一僵,他没躲开,也没拒绝。
阿福见他没躲,心里好受了一些,便顺势将手搭在他胳膊淺愺嶶虂整理上,轻轻拉了拉,口里小声哀求说:“常轩,我真得没有勾引大少爷,我如今心里想的就是一心和你好好过日子,你,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如果是以往,常轩自然抵不过自家小娘子如此柔婉的哀求,怕是早已化为了绕指柔将她搂在怀里了好一番疼爱了。可是如今的常轩,却像是王八吃了那秤砣,彻底铁了心。
常轩头也没回,冷哼了声道:“你这样的娘子,我是要不起的,没得整天让人心里煎熬着!”。
常轩这话一说出口,阿福顿时呆住了,那已经搭上他肩膀的手无力地滑下来,而泪水也沿着脸颊再次落下。
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细微的啜泣还是溢出。她明白常轩说出这话的意思,常轩是根本不想和自己过了,他是嫌弃自己了!
阿福心里越想越疼,钻心的疼,她不知道事情怎么闹成这样一番田地,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挽回面前这个冷漠的男人的心。她只知道这时候自己哪怕用饱满的身子凑上去一千次一万次,这个僵硬的后背也不会柔然一份。
阿福睁着茫然无措的眸子,泪水已经打湿了绣枕,早已哭过几次的眼睛渐渐干涩,而啜泣声也不自觉溢出唇间。
这时候一直毫无动静的常轩却忽然“蹭”地一声坐起,猛地回头,粗喘着盯着正咬唇啜泣的阿福。
阿福没想到他忽然回过头来,不知道他这要是如何,惊得泪水都止住了,咬着唇惶然地看着他。
谁知常轩却拍了下床头,对着阿福没有好气地训斥道:“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哭什么哭,不要哭了!”。
阿福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睁大眼睛几乎绝望地看着常轩。
常轩见阿福满面哀伤两眼含泪,只犹豫了一下便狠下心转过头去不看她:“你别哭了,回头让爹听见还以为我不懂事又欺负你呢!”说着他没好气地躺倒,继续把个背对着阿福,自己睡去了。
阿福这下子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睁着眼睛望着那个背,一直看到天亮。
第二日,阿福照样起床,谁知道因她一夜没睡好,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平日习惯了赖床的常轩竟然早已不见了,而她竟然不知道常轩何时起床的。
阿福没精打采地起来,到了灶下一看,只见冰锅冷灶,知道这两父子肯定是早早地出门了,连饭都没得吃。
她一个人蹲坐在灶前抱着臂膀好一会儿,手指甲几乎掐到了胳膊里。
她想着,自己这样的娘子,总是太不称职,她的确是没脸见常轩的。
不过无论这件事如何收场,日子还是得过,柱子还是要伺候的,一个小小的下人娘子,她还是得打起精神去二少奶奶那边。
阿福饭也懒得吃了,只随便大了一些冷水洗了洗脸,又特意用冷水沾了帕子冷敷了下眼睛,看着那犹如桃子一般的眼睛消肿下去,这才往二少奶奶那边走去。
阿福这一路走过来,开始是避着众人的目光的,可是后来发现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异样。到了二少奶奶院里,几个丫头见她过来,就多看了几眼。阿福低着头,温顺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儿。
这时阿屏正好出来看到她了,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那眼神是从没有过的幽怨和不解,这让阿福心里更不好受,她昨晚一夜没睡好,回想这些事,也意识到阿屏喜欢的那个人竟然是大少爷。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阿屏必然是怨恨自己的。
她刚坐下拿起针,心里因为老想着这事,手便被扎到了,嫣红的鲜血就流出来。阿福就这么傻愣愣地砍着那血珠儿,心里想的竟然是那一日常轩慌忙帮自己包扎的情景,心里便疼得厉害。
这时门被推开了,阿屏绷着俏脸进来,白了眼阿福,没好气地说:“二少奶奶叫你过去呢!”。
阿福站起来,将手头的活计放到一旁,起身就要往外走。
阿屏冷眼旁观,忽然满怀讽刺地说:“我以前算是小看了你,如今不但二少奶奶,就连大少爷都护着你呢。”
阿福无奈地看了眼阿屏,平静地说:“阿屏,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勾引大少爷的意思。若我是一个未嫁的丫鬟,勾引了大少爷还可以当个妾室。如今我家常轩虽然是个下人,但在府里过得也还不错,我勾引大少爷又是图了什么?”她低头凄凉地笑了下:“图个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