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转轮岛,还是得乘船。只不过这次,他们所坐之船不再是小船。
这么多的人也坐不了小船。
一艘大船,能容纳他们所有人还有剩余的大船。上船之后无情出了“红颜”,一个人平平飞去了船头坐下。追命又去找酒坛,往他的葫芦里倒满了酒,然后也走去了船头。
白露湖雾气甚多,船头的风吹得比任何地方都猛烈,无情和追命喜欢在风里的感觉,却身在雾中而不自知。三剑一刀僮坐在一起玩闹,玩了一会儿,商议着去找公子和三爷,侧头遥遥望去,白雾弥漫中的无情和追命并肩坐在一起,恍然有仙气缥缈之感。
何梵道:“公子和三爷好像在说话。”
陈日月道:“我们去了会不会打扰他们?”
叶告道:“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白可儿道:“我也这么觉得。”
如此,无情和追命在一块,三剑一刀僮在一块,天色渐渐地黯淡下去,太阳也徐徐地向着西边而落。
无情望向被镀了一层金的茫茫湖水,道:“傍晚了。”
追命起了身,灌了一口酒,道:“希望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可以尘埃落定。”
只听湖水上方一声长啸,兀然出现了一只苍鹰。
追命抬头看天,喃喃道:“这鹰有些奇怪。”
无情手腕霍然一转,一枚蜻蜓镖自他手中直直飞出,飞至云端,竟力度不减,眼看飞镖要穿破苍鹰的咽喉,苍鹰翅膀一挥,向旁飞去。
一只鹰竟然懂得避过暗器!
然而无情的暗器,却是连人也避不过,一只鹰想避又怎能避?无情手腕随即再动,第二枚蜻蜓镖以更快的速度飞向苍穹,瞬间打落了第一枚蜻蜓镖!
追命道:“这鹰是被人驯过的。”
苍鹰挥舞着翅膀向另一边飞去,不多时,只见何见石急急朝着无情和追命奔来。他一来,直接指着天上的鹰,道:“若我没猜错的话,这鹰是厉寒野的。”
无情道:“你如何得知?”
何见石道:“厉长闻善驯鹰,早年我与他还是朋友之时,就见过他驯过的鹰。这会儿天上这鹰,应该是用来给厉寒野通风报信的,我们要不要让弓箭手把它s,he下来?”
苍鹰飞远,向着转轮岛的方向。
无情道:“用不着,就让它去报信罢。”
船行至岛,太阳已落到山的另一面,天未黑透,夜色若有若无。岛上景物与之前无甚变化,唯是很静,很静,静得只听得见风声。
军士们队列整齐,跟在无情和追命的后面。
何梵的脑袋转来转去看,道:“为何我觉得这里很不对劲。”
白可儿同样四处打量,忽道:“自然是不对劲的,上次我们上岛还有守卫,这次怎么一个人都不见?”
白可儿所言,无情和追命一上岛遂有所察觉,见白可儿自己琢磨出来了,无情又给四僮分析道:“方才那鹰既已给厉寒野通过风报过信,厉寒野便该知道我们上岛的事。”
叶告道:“对啊,那他们应该更防备才是。”
陈日月道:“他肯定准备了陷阱。”
追命走在最前,笑着道:“他知道我们迟早都会上岛找他打一架,定然不会现在才准备。”
岛上的花树无数,往前走必须越过这一带树林,追命踏进树林里,又道:“大师兄,我想厉——”
话没有说完。
因为他回头,看不见了人。
无情,何见石,三剑一刀僮,黑压压的军士们,一个人都不见。
追命唤了一声:“大师兄?”
没有人应他。
追命心中一动,打量起了四周。落叶落在他的肩上,他转了一个身,看见的是树;再转一个身,看见的还是树。
刹时,他明白,自己是陷进五行阵术。
这玩意他不是不懂,以前在饱食山庄时曾跟人学过几手,后来在神侯府为了能随时随地自/由出入小楼,也很是好好研究了一番。虽然算不上是j-i,ng通,一般的阵法还真关不住他,这是由于追命天生对地形地势的敏感。
然而此刻,追命发现他走不出去了。不但走不出去,原本同行的人,一个也看不见——是不是只能寄希望于大师兄了?
追命摇了摇头。
他想,他得自己想办法冲出去。
无情掀开轿帘,现在看到的情景,与追命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轿轮碾在软软的落叶上面,沙沙沙,听在他的耳朵里,竟有一种十足的诡异感。他已经发现了这是什么阵法。
八/九连环阵。
要破此阵,无情。然则此阵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八/九连环,又分为许多个小阵,他只能一个一个地去破,要等到所有小阵全部破完——无情望了望天色,夜色开始浓了。
无情的手心微微有汗。
不管如何,他打定了主意,他自己得先出去。
追命一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头。
转来转去都是这些树,让他不禁开始烦躁,真想把这些树全给砍光算了。
追命眉毛一动,眼睛一亮。
当下在心中有了计较,他右足一点,一跃向天。
这一跃,他直飞了有数尺之高,人浮于半空之中。这时侯的明月刚刚升起没多久,底下树木,树木林中的人,全都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追命看见无数的军士在树林惶惶奔走,不知所措。
借力在一株参天大树的树枝上一点,追命施起轻功朝前飞去。
厉寒野在小亭里喝茶,巨剑横放在案,他身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