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神俱灭我都不怕,还怕折寿?”霍去病向天空举起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兵符在此,诸神将听令!”洪亮的声音刺破晴朗的夜空,回荡在甘泉宫外空荡荡的广场。
兵符发出剧烈的强光,一直刺破天空,就连刘彻和杨得意都看得见。乌云遮住星月,以这点光线为中心,形成吓人的漩涡,伴着滚滚雷声,其中不时有闪电窜过,像是一条条翻滚于乌云间的金龙。狂风吹得飞沙走石,霍去病却巍然不动,只有宽松的衣袖和一头披散的长发随狂风乱舞。
“何人传令?”空中传来一个闷雷一样的声音。
“国神白鲤。”霍去病向空中举了举手中的兵符,“兵符在此,诸神将听令。现有匈奴军穿过云岭,将他们挡在白狼伐外!”
天上的声音顿了顿:“国神大人,我们不能改变凡间生灵的命数,恕难从命。”
“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拦住他们!一切后果由小仙承担!”反正私调天兵天将已经是形神俱灭的死罪,再加上杀生的罪,他也没有第二个灵魂可以灭。
“领命!”
神将卷着狂风而去,天空恢复晴朗,柔和的月光照得霍去病一身白衣也晕出一层朦胧的光辉,像是他自己在发光。杨得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吓得昏过去了,只剩刘彻对着天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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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飞鹰涧,前路豁然开朗,再经过短途奔袭,就能到甘泉宫。出发以前,赵信就对着埋藉若侯无头尸首的坟茔向伊稚斜发誓,一定要生擒刘彻,带回龙城祭天,以雪藉若侯被杀之辱。
集合好了军队,赵信正准备急行军,周围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闪电夹着滚滚闷雷而来,一道闪电就劈在赵信的马前,吓得马人立而起,差点把主将掀下马背。
“别慌!”赵信稳住马,“是要下雷雨了。雨声可以掩盖马蹄声,我们正好趁着雨势突袭甘泉宫,生擒汉族皇帝。”
乌云密布,天地间原本已经露出一点晨曦,此时又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汉族皇帝就在前面,天大的功劳就在前面。集合好了队伍,赵信正想策马直扑甘泉宫,马匹却驻足不前,任他怒喝鞭抽,就是不肯往前挪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
主将慌了,后面动弹不得的骑兵也跟着慌了。周围黑得什么都看不见,黑暗让恐惧感无限扩大,马匹的嘶鸣让人心里发毛,好像黑暗中有什么妖魔鬼怪就在身边。
“点起火把来!”
赵信想靠一支火把来壮壮胆,不料随着纷乱的马蹄声,前面跟着出现了数以万计的火把,卫字将旗在火把的照映下摇曳,像是给匈奴的招魂白幡。
“卫青?”赵信傻了,“他怎么过来的?难道是飞过来的吗?”
仿佛是为了证实赵信的疑惑,卫青的声音像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叛贼赵信,本将已在此等候多时,还不随我回去领罪受死?!”
无数的火把如镶嵌在黑暗中的繁星,在铁甲上照出几点冰冷的反光,而其他地方完全淹没在黑暗中,只能听到洪亮的杀声如同洪水,从天上,从地下的各处传来,仿佛白狼伐的一草一木全都变成了汉军,摧毁赵信的最后一丝勇气。
“有埋伏!快撤!”
匈奴军的火把如退潮一般退去,正在这时伴着隆隆雷声,几道闪电劈了下来,尽往匈奴的队伍中招呼。虽然没劈到人,仿佛把天地撕裂的雷声和闪电吓得匈奴军人仰马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匈奴骑兵在闪电的威胁下撤得一片慌乱,等到火光全部退走,天空才重新放晴。虽然太阳还没有升起,晨曦已经足以让人看清周围的一切,虎贲营的战士每人手持两支火把,分得极散,才得以营造出有千军万马设伏的错觉。
“总算逃过一劫。”李广抹了一把汗,回头看了看虎贲营的士兵们,“娃子们喊得挺有气势啊。”
要没有他们帮忙,才这么点人,喊得出这样的气势吗?天兵天将们躲在云朵后偷笑。
“也幸好老天帮忙。”卫青抬头看天,抓着缰绳的手上全是冷汗。虽然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虎贲营赶到白狼伐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如果是硬撼,匈奴是四五千人的精锐骑兵,虎贲营是只有三千余人的娃娃兵,就算全军覆没,也未必阻止得了他们。幸好临时出现乌云,卫青才能利用黑暗虚张声势,总算把匈奴兵吓退,刚才又有闪电替虎贲营做追兵,没让赵信发觉卫青率领的“伏兵”并没有追上来。
“这天也奇怪啊,光打雷不下雨,好像存心帮我们一样。”李广抬起头,“老天爷,谢谢啦!”
天上传来一声“不客气”,吓得李广差点一头栽下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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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霍去病说一切后果由他承担,天兵天将还是不敢破不得擅自改变凡间生灵命数的天规。幸好在他们后面很快就有凡间的军队赶到,天兵天将帮着他们一起虚张声势,总算把匈奴骑兵吓退。
听神将汇报完,霍去病有些诧异:“那个凡人将军是谁?”
“旗帜上写着‘卫’字。”
“舅舅?”卫青什么时候赶回来的?莫非……霍去病想了想,立刻明白了:“这愣头青调了虎贲营?我不是叫他要避嫌?他还……”不过真好。虽然侥幸没有让天兵天将犯下杀生的罪,霍去病也难逃形神俱灭的审判。幸好还有一个不计较得失的卫青可以替他保护刘彻,他可以放心地走了。
等到天上的声音离去,刘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