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他心里平静了些,将袍子往地上一扔,运起轻功向山顶上的青云堂飞去。
简怀修挥一挥衣袖,潇洒的走了,只可怜宋远被倒挂在房梁下,飘来荡去晃得都快晕死过去了。
青云南宗的房子修建的充满了一股子小家子气,简简单单的一座青瓦白墙的院子,要不是门匾上写着“青云宗”三个大字,简怀修都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这院子小的一眼就能瞧尽,正对门的一间最大最亮堂的就是“青云堂”了,青云堂后面,作业两边建了两排房子是给门派子弟住的,但在南宗弟子们长大后没几个愿意住在宗里的,都是自己找地方住的,当初南宗建立的时候就在附近的山头建了不少小院落,有些圈地为王的意思。弟子们不愿住在青云宗就会在附近的山头找座院子住下,反正南宗地广人稀,房子管够!
院子里的雪被打扫干净了,院子安静的很,锯子划过木头的声音给这清冷的院落里添了些人气,青云堂前面一片练功得空地上堆着一堆木料,一个穿着单薄长衫,用桃木簪子束发的男子,他二十五六的年纪,微圆的脸充满亲和力,他脚踩着一根木料,手拿着锯子正在锯木料。
“你这是要做什么?”简怀修好奇道。
吴大志冷不丁听见有人说话,吓了一跳,简怀修走到他身边他居然一点没有察觉。
等他再看清楚简怀修长相,一时竟然对着他发起愣来,他从见过这般好看的人,而且还是个男子。
简怀修轻咳一声,吴大志瞬间回神,脸色通红,他低下头,又忍不住那眼神飞快的扫了一眼简怀修,然后眼神再也不敢望向简怀修。
“你这是要做什么?”简怀修又问一遍。
吴大志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我是在打床呢。”
“打床?你不是青云宗的弟子吗?怎么还要干木匠的活?”
吴大志摇摇头,想想又点点头。
简怀修皱着眉:“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我平时都在练功,只有没钱的时候才会打些家具换钱。”
简怀修听得惊讶之极,他知道南宗穷,但没想到居然穷成这样!门下弟子还得做木匠赚钱。
他心里惊诧,面上却并不显:“你师傅是不是青云子?”
吴大志点头称是。
“青云子前辈在吗?”
“师傅云游去了,至今未回。”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简怀修急忙追问。
“师傅走了三年了,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宋远和他的师兄们(5)
简怀修陷入深思,他这毒至多只能再拖一年,一年过后他就得内力尽毁,再也没办法练武了。
简怀修想得出神,不料身边的人忽然出声:“你是谁?找我师傅有什么事?”
“在下青云北宗简怀修,拜在天松子门下十五年了。”
简怀修这个名字对于天下人都不算陌生,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更是熟悉。
吴大志的眼中绽放出别样的神采,满眼惊叹的看着简怀修,他连连后退几步,掸掸身上的木屑,整整发髻而后对着简怀修恭恭敬敬的行礼:“青云南宗吴大志拜见简师兄!”
武林中论资排辈并不以年纪大小来定,而是看入门时间,吴大志年纪虽然比简怀修大,入门却不足十五年,所以得叫简怀修师兄。
简怀修端着架子受了礼。
“简师兄,你找师傅是有什么事吗?”
“嗯,我生病了,来找师叔看病的。”简怀修含糊道,他中毒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啊,那可等不得了,师傅虽然不在,不过我四师弟司马承儒医术极好,他前几天去了京城,要不然我让他回来给师兄看看?”
简怀修摆摆手:“我这病只有师叔能治。”他的父亲和他师傅已经为他请遍了名医,要不然也不会来找这个据说神出鬼没的青云子。
吴大志一愣,他猜简怀修可能是信不过司马承儒的医术,还想再劝说几句。却听简怀修说:“我就在这等师叔回来,不用找其他人。”
吴大志看着也不好多劝,暗暗决定一定要叫四师弟回来给他看病。
吴大志听他要住在青云宗等青云子,连忙去西厢收拾屋子,简怀修看着清冷的青云宗,又想起早上那碗羊杂汤,伸手拦住打扫屋子的吴大志:“住在半山腰的那个少年是谁?”
“那是我们的十七师弟,宋远师弟。”
“宋远”简怀修呵呵一笑:“我就住宋师弟那了!”
一句话直接拉开了宋远被压榨悲苦生涯的序幕。
简怀修刚回到宋远的小院子,他的内力就用完了,内力消失的一瞬间,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寒冷飕飕钻进他的衣服里,激得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的夜曜袍还静静的躺在院子里,简怀修憋屈的捡起皱巴巴的夜曜袍,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穿,眼睛直愣愣的瞪着衣服上的裂缝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扔下衣服,疾步跑进屋里,抓住床上得被子往身上一裹,他宁愿冷死也不愿穿那件袍子给自己找气受,他辛酸的想。
转头看见罪魁祸首还挂在梁上,宋远倒挂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简怀修和他身上的被子。
简怀修盘腿坐着,他拉紧被子对宋远说:“小子,你这屋子有没有地龙?”
宋远对他翻了个白眼,他倒挂着,这个白眼翻得难度极大且效果十足的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