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午之后玄麒从医馆回到大营,却是到处寻不到武樱。最后遇到何佴,对方告知武樱随詹荀一道去城南安葬韩荻了。玄麒闻言暗骂一声,忙牵了马便奔出了大营。
作者有话要说:
☆、遇袭
北江城外,南郊。
武樱望着眼前的亭子,冰雪依旧,而那日依雪而立之人却早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虽然对韩荻并没有过多的了解,可总归对方死在自己面前,如今故地重游,难免心中有些凄凉。
詹荀立在武樱背后良久,终于忍不住上前道:“没想到这短短的几日,竟是发生了这许多事情。”
武樱闻言转头望着詹荀,道:“事情都过去了,往后詹大哥便安心跟着于将军,大余百姓还要仰仗你们呢。”
北江军中诸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原来的章家军也早已重新整编,于允点了詹荀随去沽州,几日后詹荀便要随于允一道离开了。
“我在军中十多年的光景,竟是不如你看的通透。”詹荀言罢,扯出一个苦笑。
武樱神色俨然的道:“詹大哥性情忠厚,为人处世全凭一股意气,这一点我望尘莫及。我倒是一肚子的百转心肠,于人于己不过是牵累罢了,又有何可值得言语之处。”
“你怎的突然这般伤怀?”詹荀见武樱眉宇间难掩伤感之色,遂问道。
武樱勉强一笑,道:“只是想到韩荻,此人心思细密,智谋远在常人之上,却是这般轻易便死了。不知他临死之时,存的是怎样的心念?”
詹荀闻言也有些唏嘘。韩荻在军中虽不常露面,但章煜对其极为看重,连仅有几面之缘的武樱都对其赞不绝口,可想此人的心智计谋定然非比寻常。然而此时他不过是一句冰冷的尸体,万般都已过去,从此无挂无牵。
“参将,都妥当了,韩先生...现在是否下葬?”一名士兵从不远处,小跑过来道。
詹荀闻言望了望武樱,见对方并未置否,随点头默认。那士兵领命刚欲回身,却突然睁大了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詹荀一惊,忙搂着武樱的肩膀一闪,躲到了亭子一侧。待他仔细朝那士兵望去,却见对方背后插/着一把飞刀,刀身直中后心,尽数没入了身体,人早已没了气息。
远处被雪覆盖的密林中,突然窜出了十数人,俱都身披白色披风,蒙着面巾。众人惊讶之极,那十数人便卸了披风,持刀向众人飞奔而来。
一旁的众人都反应了过来,但对方来势汹汹,不过片刻便已到了亭子附近。詹荀带在身边的七八个人,原本都算得上是军中的高手,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出手迅猛毒辣,刚一交上手,便有人受伤了。
武樱见状也不耽搁,抽了先前那士兵的长刀,随詹荀一道加入混战中。他擅使暗器,但如今情势紧迫,场面又比较混乱,他也顾不得许多。只是平日里他使刀的机会不多,又在不久前失了许多血,因此一加入战局,便险象环生。
若说詹荀的功夫,原本也算的上是高手,可一来对方并非等闲之辈,二来他此次并没有带武器,又要分心照顾武樱,是以也应付的有些吃力。不过片刻,便受了好几处伤,好在没有伤到要害。
双方正陷入胶着之时,对方中为首的一人对众人做了个手势,立时对方便分出一小队,奔着韩荻的棺木而去。武樱一愣,手臂立时被对方的长刀划了一道口子,白色的衣袖渐渐透出了血迹。詹荀大惊,忙近身护住对方,如此一来自己的后背又添了一道不小的伤口。
虽然对方的人数从十几人骤减到了六七人,但因詹荀等人都已有伤在身,是以战况并没有很大的转机。 就在詹荀等人已经明显处于劣势,抵挡的有些吃力之时,对方几人却突然抽身退出了战局。
原来先前的几人已经抬着韩荻的棺木奔出了老远,其他人见状也不愿再恋战,收刀便向来时的路奔去。
詹荀脑子一热,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武樱刚欲出言阻止,便见对方中为首那人一回身,甩出一枚飞刀,却不是向着詹荀,而是向着武樱。
众人皆惊,詹荀回身便望见武樱一手捂着胸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只觉脑子轰的一声,也忘了去追对方,忙回身向着武樱奔了过去。不过有人比他快了一步,赶在他之前将武樱一把揽在了怀中,那人正是玄麒。
玄麒自大营中一路策马狂奔,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自远处弃马飞奔而来,亲眼目睹了对方甩出的飞刀击中了武樱,却无力阻止。如今望着武樱衣服上的血迹,他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搂着对方身体的手臂微微发抖,一时之间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师父。”武樱试了试想推开玄麒,却发觉对方的手臂力气太大,将他箍得极紧。他心中一暖,想着方才那一瞬间,自己满脑子想的也都是眼前这人,如今这人竟真的出现在此了。
与韩荻相比,自己也算是幸运的了。想到韩荻临死前的孤独凄楚,武樱心中不禁又升起无限感慨,心道,若有一天自己真的要死,那也一定要死在这人的怀中,如此想着,死也便没那么可怕了。
不过,此刻武樱还算清醒,詹荀等人都围在四周,眼巴巴的看着,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躲在对方怀里,于是他又开口道:“师父,我没事。”
玄麒闻言,终于缓过了神,放开对方,然后抬手抚上对方胸口沾着血的地方,发觉那些血迹是对方手臂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