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与他拥抱,目光里仿佛只有远方。那是一种即将告别什么的空茫。他轻声说:“我说出来了。”
岑乐荣颤抖了一下。秦澈用更清晰的声音说:“我告诉他了。爆炸前,那一瞬间。我说,宝生,我喜欢你。”
岑乐荣低声说:“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总是无所顾忌。因为害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秦澈低低笑了一下,用空茫的声音说:“我还活着,却也再没有机会了。”
“可是你知道我在害怕吗?”岑乐荣松开手来,看着他:“我害怕。我也怕失去你,就像你害怕失去对宝生告白的机会。”他将秦澈推到墙壁,凶狠而温柔地吻过去。秦澈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默默接受了他的吻。
他确实该告别什么了。但他不应该空茫。不干不净地存在于世,却总会有人欣赏。
岑乐荣将秦澈带回家,靠在玄关激情拥吻,扯掉他的衬衫。与此同时,宝生的衣服也被莲生扯掉了。
莲生气势汹汹地将宝生推倒在床上,用凶恶的口气说:“辞去现在的工作,不然我上了你。”
宝生笑了。他从未见过莲生如此彪悍。这让瘦弱清秀的他增添了一番狂野而性感的趣味。他伸手挑开莲生额头前的头发:“那你就上我试试。”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莲生大怒,几下子将宝生的裤子也扯开,俯身压住,低声说:“你知道我在气什么。”
宝生吻过莲生无奈的眼角。他当然知道莲生在气什么。不为他涉险救了秦澈,而是气他竟然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一次又一次的。
莲生是绝对不愿意见到宝生处在危险之中的。如果“小心”已经无法阻止危险的降临,那么只能远离。
“还不行。这事是因我而起的,我要留下来,弄清楚为止。”宝生说。
莲生叹气:“不要让我担心。”
宝生摸摸他的头发,软软的:“我明白。”
莲生倒在他身上,肌肤相贴。宝生突然想到秦澈说的话。
爆炸之前,秦澈的确是这样说来着。他说,宝生,我喜欢你。
他又想到梅颜。梅颜也经常挂在嘴边,宝生,我喜欢你呀。
他摸着莲生脑后的头发,比前额还要柔软。他有些迷惑地想:喜欢,到底是什么?
十二
接连两次发生爆炸案,已经不能简单地归结到即兴犯罪上。很明显,这是有预谋的。一次针对的是宝生的追随者,一次针对的是他的老板。
秦澈不知道犯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他的保全工作不可谓不严密,却被人安放了炸弹。但这些,并不是他的当务之急。
他正在思索该如何将这件事向宝生说明,宝生已经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你知道是谁,对吗?”宝生没有多余的话,开门见山问道。
秦澈复杂地叹了口气,“你先冷静,听我慢慢说。”
“其实危险的不是我,是你们,对吗?”宝生咄咄逼人:“下一个遭殃的会不会是莲生?”
秦澈惊讶于他的敏锐,缓缓摇头:“怪我。如果当初没有把你引进这个圈子,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宝生,这是成名必须付出的代价,即便你有多不情愿。”
“是不是梅颜?”宝生不依不饶。
秦澈站起来,压住宝生的肩膀:“千万不可以莽撞行事。你听我说,你先冷静……”
宝生笑了,他轻轻挥掉秦澈的手,说:“没有什么事,比莲生更重要。”
秦澈的眼神黯淡下来。是了,天大的事,地大的事,也比不上莲生重要。什么迷惑,危险,顾虑,畏惧,在宝生面前,全都一无是处。只要是为了莲生,他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可他不能让宝生去冒险。他冲出去,抓住宝生的胳膊:“这件事我会帮你处理,你先冷静。我会调查,报警,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莲生。你不要冲动!”
宝生已经快迈出门口,他回过头来看秦澈,认真地说:“谢谢你,但你没有这个权利要求我。”
“你是我公司的艺人,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宝生笑了:“从现在开始不是了。我要辞职,我不会再做下去了。”
“你……”秦澈语塞,只一个愣神,宝生就挣脱了他的钳制冲了出去。秦澈踉跄一下,气急败坏地看着宝生矫健的背影,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雷子,你派几个人到f大学找一个叫柳莲生的大二学生,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他毫发无伤地带到我这儿来!妈的,不是绑架,安全,把人安全送过来!”
秦澈一遍又一遍地给宝生打电话。彩铃单调地重复着,却无人应答。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的难熬。二十分钟后他接到雷子的回电,告诉他:柳莲生不在学校。
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他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宝生刚冲出公司,就接到了梅颜的电话。他接了电话,说:“我正好要找你。”
梅颜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惊喜:“宝生哥哥找我?”
“会场的炸弹是不是你放的?还有秦澈椅子下面的。”
梅颜沉默了片刻:“是我呀。”声音依然甜美。
“……你神经病!”宝生骂道。
“宝生哥哥居然这么说人家!伤心死了……”梅颜的语气很低落:“都怪你弟弟!你对他那么好,所以眼里才看不见我。”
“如果你敢骚扰莲生,我饶不了你!”
梅颜笑了,电话里的声音格外清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