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力道中时而扬起时而落下。
四周静谧得连夏虫都不忍打扰,直到一声轻轻的“噗”从秋千后传来。
木小树疑惑地转头看了看身后。什么也没有。
再往后就是高高的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墙,灌木墙的另一边是另一个小庭院。
又一声噗通的闷响传来,就像麻袋从高处掉到了地上发出的声响。她彻底确定声音是从灌木墙隔开的另一个庭院传来的了。
那个院子里到底有什么呢?
好奇心促使她做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她从秋千上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灌木墙旁,蹲下身扒开灌木丛,眯着眼往枝桠的缝隙里看向另一个庭院。
她看到了一个死人。
那个没有了呼吸的中年人像一个破麻袋一样瘫倒在灌木墙旁。他脑门上的血洞正冒着烟,他那双死前瞪得青筋暴起的眼直直对上木小树的眼睛。
她吓得几乎心脏骤停,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以防惊慌的尖叫从喉咙里不受控制地跑出来。
她不能喊。因为她看到那个庭院里除了这个死人以外,还有活人,而且不止一个。
凶手没有离开,依然悠闲地站在案发现场,似乎毫不在意会被人发现。
她看到几个黑衣男人恭敬地环绕着一张轮椅。轮椅上背对着她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礼服,背影极其瘦削,就像一只干枯的蝙蝠。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还在冒烟。
握枪的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衬着袖口那一圈金丝纹理,透着一股黑暗的贵族气息。
突然,那只手一转,枪口对准了轮椅脚边的一团东西。“噗”的一声过后,那团原本挣扎的东西不再动了。
旁边一个黑衣男人把那团被血染红的东西提了起来,丢到了一个布袋中。这一提一扔间她终于看清了那团东西是什么。
是一只被挖掉眼珠的哈士奇。
木小树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不久前咽下的甜食在食管里蠢蠢欲动。她浑身瑟瑟发抖,大脑一片空白。她想拨打报警电话,却发现自己没有手机。唯一的办法是回宅子找人,可是这群亡命之徒会给她时间跑到宅子里寻找救援么?
不管怎么样,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她不想被灭口。
一点一点慢慢地从灌木墙中退出,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上的裙子早就被汗浸湿,黏黏地贴在皮肤上。
就在她以为可以顺利脱身时,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灌木墙,精准而野蛮地拽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提出了灌木墙。
她就这样暴露在了一群暴徒面前。脸颊被灌木刮出了一道道浅浅的伤痕,麻麻地刺痛蔓延到了她的胳膊和小腿。然而最痛苦的要数她的脖子。巨大的压力束缚着她的脖子,她感觉整个嗓子挤成了一团。剧烈的痛感伴随着缺氧的恐惧令她不自觉地浑身痉挛。
“放开她。”
下一秒,她就被丢到了地上。她摸着失去知觉的脖子,颤抖着抬起头,那个下令放开她的人坐在轮椅上,正蹙眉看着她。
没想到刽子手的首领竟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脸苍白瘦削,五官却很精致——眼线狭长,鼻梁挺秀,薄薄的唇色泽鲜艳,明明是极冷的气质却偏偏带着一股阴柔的媚态。他的鼻尖微微向内勾,平舔了几分戾气。
瘦得如同骨架的苍白美男子,裹在一身黑色的西式镶金边礼服中,浑身透着嗜血的煞气。
就像黑夜里的吸血鬼。
木小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与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年轻男子对视,她望进了他深褐色的眸子,却绪。她只知道,她必死无疑了。
“少爷?”黑衣男人俯身请示。
年轻男子微微晃了晃神。忽然,他毫无预兆地拉起了木小树的胳膊:“你的手……”
“求求你,不要砍掉我的手……求求你,杀了我也可以但是不要砍掉我的手……”木小树瞬间崩溃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她苦苦哀求:“我保证不会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
年轻男人的脸上有惊愕一闪而过,他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在手获得自由后迅速缩起双手,整个人团成一团。
“你觉得,我会杀你?”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她瑟瑟发抖地看着他,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激起他的杀意。
他看着眼前像一只落水小狗一样的女孩,心里一片烦躁。无名的怒火在心底肆虐,他吼道:“不要这么看着我!”
她赶紧低下头,却在低头的刹那看到了他手里的枪,于是把自己缩成了更小的一团。
他把她的恐惧和憎恶尽收眼底,胸中那团邪火莫名地熄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她呆滞地看向他,不说话。
“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者死。这两个你自己选。”他冷冷地补充了一句,“不要妄图欺骗我。”
“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