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明,玉篁山以北的官道上,旌旗蔽空、杀气盈野,一支江南军阵推进而至,在离着玉篁山千步之外扎稳阵脚,一排火炮对准玉篁山中静
云霄静坐山中竹椅,面前是一面冰晶凝结的圆光镜,映照着山外远处的军阵景象,只见一员将领跃马上前,喝声如雷逼入玉篁山中:
“玉篁山弘法真人听令!沪海逆党勾结楚贼,意图暗通敌国、出卖疆土。被我等江南近防营察知,一举剿灭!如今逆贼王犯启年窜逃玉篁山,不知悔改、妄图作乱!望弘法真人与一众高士,举犯助功、莫要同谋奸宄!”
云霄看着那名将领喊话,朝身旁九鸣真人说道:“看来沪党人士大多遭难了,真没想到一夜之间沪海江南翻天覆地……可是不对呀,怎么一点声息都没有?这么多修行人为何只有王启年一人脱逃?难不成连一丝风浪都弄不起?”
九鸣真人看着冰镜中,附近山野乡民奔逃远处的场景,细声揣测道:“按如今情势看来,江南近防营已然和帝党勾连一同,那为首将领便是原本帝都御林军统帅之一,姓曹名符,是冯华国师当年安排其与岁寒松一同南下的人马,当年修为已近真心全形。”
“区区曹符一人我还没太看得起,就算山下那一排火炮试图攻山,凭你我能耐也可以轻松守住。”云霄说道:“沪党人士几乎是轻而易举地被全部拿下,这才是让我担忧之处……你不是说岁寒松与沪党众人走得很近的么?”
九鸣真人一阵思索后说道:“之前的确听说,冯华两位弟子姜神霄与岁寒松貌合神离,似乎岁寒松并无意投身帝党,跟沪党人士来往密切。可如果不依仗帝党与供奉院众修的力量,他们是怎么拿下沪党众人的?”
云霄一拍椅把,冰镜碎裂消散,他起身说道:“管他是哪派哪党,既然登门踏户而来,我云霄正好一问究竟。”
说完这话,云霄身形如一缕烟云飘散,只往玉篁山外而去。
仙踪神行,云霄来势极快,几步路的功夫就逼近至军阵之前,骤然出现让曹符等一众将士紧张警惕起来。
“来者何人?”曹符使了个千斤坠压住受惊的马匹,手里一杆长管火枪一如昨夜所见青铜面具之人所持,看来是成制式炼制而成的法器。
“玉篁山云霄。”
“是你?”曹符见眼前之人不修边幅,颇有些惊疑,但随即转念呵斥:“逆贼王启年何在?为何不将其束缚擒捉前来?”
云霄问道:“曹将军张口闭口便是逆贼,我很好奇,王启年道友到底触犯何律?因何成为了叛党逆贼一途?所谓暗通敌国证据又从何而来?”
“量你一介山野匹夫,没资格知道这等军国大事!”曹符骑在马上一脸傲然:“明府一众仙修近年来走遍天下,终于找到当年在江南散落的太祖遗脉,就在昨夜登基开国、重振乾朝江山!”
云霄脸上浮现古怪笑意:“乾朝帝室散落天下各地不假,但是随便找一个人就能当皇帝不成?而且明府属红山议会行列之中,凭什么插手社稷更替?”
曹符哈哈大笑:“明府仙修深知时势之变,焉能长居山野?云霄,最后警告你一次,让出玉篁山道场,让我等如山搜寻逆贼,而你速往沪海城觐见陛下!”
云霄听得曹符此言,心中已有几分定见,料想修行界大变已至,他站在曹符马前说道:“我就一个人,曹将军你率大军前来,如果非要进山不可,我也拦不住,你们且去就是了。”
曹符眼角微微抽搐,他没想到云霄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一挥火枪下令道:“步兵班分三路上山!”
令出军动,几百名身着黑衣黑甲的兵卒,肩负刀斧、腰佩火铳,都是专门用于贴身近战的武器,身上的胸铠清一色经过法力祭炼,放在哪里都算是一支强军劲旅,没想到居然用在搜山之上。
只不过这几百名黑甲兵卒前行不过百丈,身形突然晃动摇摆,接连成片摔倒在地,一些人显然有武艺在身,稳住下盘桩功、挣扎着不摔倒,但也都已溃不成军、七歪八倒。
曹符见状心中一惊,因为在那数百兵卒的脚下,是一大片冰霜,平滑如镜面一般,普通人根本站不稳,军阵兵卒摔倒一个,往往会带着大部人马摔倒。
要知道如今乃是盛夏,江南地界哪里来的一地寒冰?而且滑溜非常,显然是有人刻意作法,阻挠搜山。而不声不响间有此力之人,江南之地怕也是屈指可数。
曹符惊怒非常,他当即摆马,火枪直指云霄喝道:“你弄何玄虚?还想阻挠我军搜捕逆贼不成?若是如此,你与逆党同罪!”
“我不明白。”云霄皱眉道:“以我的修为,那派来缉拿王启年的人,不该是你这般的,我无心杀戮,而这数百兵卒我要对付也太轻易不过,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能够凭此便要我放你等入山?”
曹符脸色大改,狠声喝道:“山野匹夫,竟敢羞辱于我!纳命来!”
一声枪响,火枪炎流喷薄而出,却不料云霄身如电闪,好似鬼魅一般腾挪躲闪,一声轰鸣过后,曹符胯下马匹被巨大冲击活活震死,而曹符本人则借势跃至军阵之中,随之便是一声喝令:
“开炮——!!!”
二十门火炮之后,操炮手都是身怀道法修为之人,沉重的炮座轻盈一动,全部对准云霄,整个过程不过眨眼功夫,而火炮发射也不过刹那之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二十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