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毕竟吸取了上次在地窟中反应慢吃亏的教训,在罗浮山修行的这些时日加强了攻防习练,应激反应已形成本能,此时迅速仰身后翻避开了向自己激射而来的茶杯。
那碧绿的琉璃茶盏破窗而出疾射一丈开外,撞在院中央的一株古槐上击的粉碎。于此同时屋中二人快捷无比地飞身破窗而出。冯凭毫不迟疑,在二人尚未突破窗棂的刹那之间,急念咒语扭身跌足向下一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冯凭再次蹦出地面时,已在罗浮山飞云顶的朱明洞之中。
抬眼观瞧,只见葛仙翁此时盘足闭目静坐于石桌前,显然已经在洞顶悬挂倒脉一轮完毕了。
老仙翁眼睛也不睁地说道:“你气喘吁吁,心襟摇荡,脉象杂乱。真个是狼狈不堪。一定是借法术行了什么不伶俐之事。是去偷窥人家**了还是去cǎi_huā了?”
冯凭嘴咧的像吃了苦瓜,急忙辩解道:“哪有啊?我没有。”
葛仙翁仍不睁眼,口中说道:“坐到旁边去,五心朝元,神息相依,陪老夫参一个时辰的心斋再说。不叫你起不许起坐!”冯凭依言坐到葛仙翁身旁。
冯凭随戴浩天修持道门正宗一年有余,此时虽然道阶全失,但道基仍固,静虑修养功夫已很深厚,不一刻就进入定境。胸内巽风鼓荡呼吸渐渐绵长均匀,心无旁骛。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耳边葛仙翁轻声唤他出定。他缓缓睁开双目,只听葛仙翁对他说道:“很好,你的根基不错,也兼有宿慧。只要勤修不懈冲破命障重拾仙阶指日可待。”
冯凭又想问及晋阶时日葛仙翁却不容他开口便说道:“你还躲到后面石壁中去,有人来了。”
冯凭一愣,心想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便依言起身躲到后面石壁中去了。呆了很久才听到洞外抱朴子葛洪的声音朗声道:“孙儿稚川携孙媳鲍姑向祖父大人恭请晨安。”
葛仙翁嗯了一声说道:“进来吧。”
冯凭这一夜着实没有闲着,又是搞土遁又是玩偷窥再加上忘掉时间的宴坐调息不经意间一夜已经过去。而他此时全无困意。
冯凭在石壁后偷偷向外观看,只见抱朴子葛洪携手一位中年道姑一同进得屋来。
冯凭看向那道姑,只见她身着一身朴素的月白色道袍,身材修长,面色清朗,虽不施脂粉一副素颜,却也是端庄隽秀,步履轻盈、行止整肃,举手投足之间威仪自生,别有一番巾帼英爽气象。
她随葛洪缓步来到葛仙翁面前躬身施礼道:“孙媳鲍姑给祖父大人问安。”
葛仙翁微微笑道:“好好。何时回来的?”
鲍姑说道:“昨夜刚上得山,因时辰太晚怕妨碍祖父大人清修便没有过来。”
葛仙翁说道:“不妨事,你这次回来可带回什么消息?”
鲍姑微锁秀眉说道:“近日江湖很不太平,我在南霍听到传言血玲珑又蠢蠢欲动,似乎有动作要重拾昔日独霸岭南的威势,以雪三十年前巫山一役之辱。”
葛仙翁淡淡地说道:“他们一直奢望洗刷那次被驱逐出岭南的耻辱,不过他们只是驼魔的旁支,势单力孤,不足为惧。最要紧的是防止驼魔在川势力再聚沙成堡,那陆地仙界就不得安生了,难免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鲍姑说道:“祖父大人说的是。不过近些年驼魔一族甚是低调,江湖上很少有他们的传闻。”
葛仙翁说道:“越是这样老夫越不放心。白驼山一直就没有停止过暗流涌动。依驼魔的习性,向来行事不着痕迹。他们越是没动静越有可能是在处心积虑地谋划着什么。”
鲍姑说道:“依孙媳的愚见,自上一次魔道大役至今,虽历百年,但迄今各派魔族仍囿于骨干不足,他们如不启动九岳天狱重牢,释放出昔日众魔头,恐怕无力冒险掀起魔道相争。但九岳天狱已被父亲移形换位重置密钥,要解开密钥对他们来讲谈何容易。再说,就算退一万步讲九岳天狱被攻克,那狱破牢开被释放出来的又何止只是他们魔族中人,到时究竟获释的是魔头多还是仙界泰斗多也未可知。”
葛仙翁说道:“天狱虽然牢固,但也不是如金城汤池般可令三界众仙高枕无忧。天狱真个要是被攻克解咒了,那被封印几百年的几个上古大神固然得释,但解脱枷锁的大魔头更是不计其数。他们久积怨恶,戾气深重,一旦重见天日,必然变本加厉地戕害环宇、荼毒生灵。而神仙眷侣进取心远不如魔族。天狱若破,必大利于魔界。老夫的意思尔等务必要密切掌控魔族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死灰复燃有燎原之势,那就算勉为其难也只能再强劝各派仙山联合结盟,共同抵御魔族势力了。”
鲍姑点点头沉吟道:“驼魔一族确无声息,不过血玲珑近期动作频繁。孙媳这次得到可靠消息,近日他们意欲打安州的主意。想在莫琨的寿宴之际,再次血染莫家庄。这也是孙媳云游中途急急赶回的主要原因。”
葛仙翁沉吟不语,没有搭话。
鲍姑说完此话秀眉一扬哼了一声道:“在罗浮山眼皮子底下撒野,他们分明是想给罗浮山一个好看。”
一直没有说话的抱朴子葛洪此时叹息着说道:“想当初莫府为存苟安一时失节,可终究逃不出被血玲珑视为眼中钉意欲铲除的命运。”
葛仙翁此时抬头说道:“当初血玲珑气势汹汹役兽而来意在公冶氏,并非真想屠庄。如果当时莫家庄再坚守拖延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