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糙脸汉子吃酒划拳,你来我往的好不快活。这一幕让这个自命fēng_liú的年轻人一愣,继而推开身边的女子,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郎怀眼尖,见他摇摇晃晃,赶着起来扶着,道:“章兄别来无恙?还未恭喜高中!章兄果然是高才啊!”
章安仁脸一红,好在他本就半醉,也没人看得出来。“沐公这话就寒颤人了,我是来讨酒喝的,当日你说西域冷魂烧,我几次去你府上,你人都不在。”他说话糊里糊涂,郎怀命陶钧扶着坐下,道:“你来的可不是巧了?拓跋大哥这儿就有!”
拓跋益阳不知他二人何等关系,但为人豪爽,当下递了酒碗,章安仁接过一口喝干,才赞了一声:“当真是好酒!”就再也熬不住,歪着倒下——醉狠了!
他这一嗓子引得李迁看了过来,先是低声命侍卫带了章安仁去厢房醒酒歇息,又亲自过来。
“沐公肯赏脸,蓬荜生辉。”李迁捧着酒杯亲自为郎怀满上,郎怀接过来,先道:“殿下真是折煞我了。”说罢,低头看去,那酒液色做金黄,香气内敛,看不出端倪。
众人都看着,郎怀不疑有他,举杯饮尽,口中一阵热辣,而后化作穿肠痛快,“这是?”郎怀放下酒杯,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迁靠近些,几乎是耳语道:“沐公不是欢场中人,对这助兴的自然不懂。酒是几十年的状元红,不过加了些大补的好东西!”
他拉着郎怀手臂,外人看去只道二人亲近说话,却不知郎怀已然心中警铃大作起来。
“咱们虽政见不同,将来得你死我活,但本王一向欣赏你。”李迁眯着眼睛,拿右手指了指正在厅中奏曲的一位清倌人,笑道:“这位挽荷姑娘是如今长安城平康坊的第一头牌,艳绝四大楼,是暗香楼继琴书之后最红的姑娘。她对你是钦慕久已,不求名分,但求一夜fēng_liú。”
“明达那儿王妃自会挽留安置,其余的,沐公但求快活便好!”李迁说罢,拍了拍郎怀肩膀,朗声道:“挽荷,沐公醉狠了,这如今也就你有资格,还不快去好生服侍?”
他如何得知自己身份?郎怀只觉得满脑子如火烧一般,人走路已经开始打摆子。但很快郎怀就否认了李迁知晓她是女子一事。只怕他想借着此事,来分化明达和自己,亦或是以旁的手段构陷自己?
今日只有兰君竹君跟着,郎怀只怕他们对明达不利,竟没带一人在自己身边。尚子旖毕竟年幼,根本不知此事如何应对。早早被李迁两句话灌了酒,醉了后送至厢房。便是拓跋想说两句,郎怀已经被挽荷半扶着,人影都要瞧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回梳理:
上官元瞧没瞧出来呢?
李迁知道了什么为何借此机会送美人爬沐公的床?
看完人臣,剧情实在高。可能我骨子里太温暖吧,那种人性的丑陋知道,却从来不愿意宣扬。诶,好像有自夸的嫌疑。
索尔哈罕呐,探花配不上她。甚至觉得戚媛都不是探花配得上的。
第100章风骤急、意难遇(二)
梁氏刻意留她在内院里叙话,明达立即嗅出一丝阴谋的气味。她何等聪明,只聊了片刻,便手扶额头,装作气虚的样子。兰君洞察她的心思,立时迎上去,从荷包里掏出丸药喂她,歉意道:“奴婢失礼了,夫人她一向体弱,还请王妃恕罪。”那丸子不过是春夏下火的甘草丸,明达含着嘴里,让梁氏想起这位姑娘身子胎里带虚,不由后怕。
梁氏顺着她好生遗憾,道:“本想着和妹妹多聊聊,这时候自该让妹妹好生歇下。来,好生送她们去厢房歇着,沐公那里我亲自去说。”
兰君竹君扶着明达跟着梁氏身边的一个大丫鬟琪花去了厢房,让她眼看着明达脱去外衣,躺进床内。兰君道:“姐姐放心,还是快回去服侍王妃要紧。”
琪花道:“妹妹这话见外,王妃就是留着我伺候夫人的,毕竟是在王府,怕有什么你们不知,不就用着我了?”她的话很有道理,让兰君无法拒绝,又听琪花道:“我便在外头歪着,你们有什么需要,只管吭声。”
兰君只得应下,她灵机一动,道:“那就劳烦姐姐,还请姐姐吩咐人备些点心热茶来,咱们夫人夜里总离不开的。”
琪花笑道:“这事好办!”待问过明达喜欢何样的点心后,她出门对外面侍立的小丫头吩咐两句,再回头看去,兰君和她离得不远,和另外一个沐公府的大丫头不知说了些什么。琪花暗自想着梁氏的吩咐,总之不能让明达离开厢房便是。
过一会儿小内监提着个食盒送来,兰君拿进去,果真听着明达迷迷糊糊说要吃什么、喝什么。再盏茶功夫,两个大丫鬟商量一下,一个人爬上床,放下帷帐。另一个吹熄了烛火,歪在软塌上。
琪花这才舒口气,也不敢真睡,只歪在一旁,一夜半梦半醒。
花开两表,却说郎怀勉力提神,被那女子扶着胳膊拐进一处庭院。院外是青翠竹林,也不知李迁费了多大功夫才种的出这等修竹。院内回廊幽深,流水潺潺,堆砌的假山上芳草萋萋。偶有流连的雀儿落下,又很快轻盈飞去。此处一片静谧,不复方才热闹景象。
挽荷一路低声说道些什么,是吴侬软语,郎怀听不真切。这女子说话间勾魂摄魄,若是寻常男子只怕魂早就飞了。郎怀虽是女子,但她和明达燕好情浓,此刻难免起了心思。她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