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冬青疼得吸了口冷气:“这件事我确实有错,他打了我这一拳,我心里反倒舒坦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心理压力。”
“本来就不应该有。”许煦轻笑一声,“咱俩在一起是我主动的,你顶多就是没抵挡住我的美色,说起来还是受害者呢!”
柏冬青也笑了,只不过因为半边脸肿着,看起来有点滑稽。
许煦笑得更甚:“以后他要是再对你动手,你可不能就这么让他打。”
柏冬青一本正经道:“不行!打架斗殴轻则构成治安违法,重则触犯刑法,我不能知法犯法。”
许煦真是哭笑不得,拍了他一下:“我又没让你和人打架,正当防卫总行吧?躲开也不难吧?反正不能让人这么打,你不怕疼,我还心疼呢!”
柏冬青黑沉沉的眸子跳动了下,伸手将她抱住,声音暗哑道:“真不疼!”
时至今日,偶尔还是有种做梦的感觉。他从十四岁开始,人生进入了漫长的孤独之旅,仿佛走在一段不知何时才能到头的长夜之中,就在他以为这种独自前行的孤寂会漫无止境时,忽然有人来到他身边,赠给他一抹熹微之光,然后天光大亮。
这么多年,他经历过不少善意,遇到过很多善待他的人,但只有她对自己的好,是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的。
命运曾经对他残忍,如今用最好的方式补偿给了他。
手中的鸡蛋快凉了,许煦停下动作,仔细检查了下他的脸:“好像好一点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柏冬青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她:“不想睡!”
许煦毕竟和他同床共枕这么久,他这表情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清楚,她勾起唇角坏笑道:“要不要我拿镜子给你照照,体会一下我看着你这张脸的心情。”
柏冬青伸手将台灯关掉:“看不见就好了!”
机智!
后来,许煦被弄得迷迷糊糊时,忽然想,他的求婚戒指到底藏在哪里?
关于求婚这件事,虽然隔日起来,柏冬青也没提过一个字,但许煦百分之百确定他昨晚肯定是有打算的,只是被程放一拳给搅和了。
本来她对程放无爱也无恨,顶多是听了他的经历有点同情,但想到他打了柏冬青一拳,还把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被求婚给搅和了,不由得就对他生出了一点怨气。
第二天,她好奇地在家里又翻了一遍,然而还是一无所获,也不知柏冬青把戒指藏在哪里。不过想想要是自己真找出来,也就没有惊喜了,于是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耐心等着他下一次的行动。
真的要结婚了吗?她其实真的没怎么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总觉得自己还年轻。但仔细想想,其实真的已经不算太小了。好像对人生的新阶段忽然就有了期待。
过了两天,许煦下午从外面采访刚刚回到办公室,杜小沐就兴奋地跳起来,指着她桌上的一束粉色玫瑰:“煦儿,有人给你送了玫瑰花,我帮你签收了。”
许煦挑挑眉,拿起来花束看了眼,是粉色的玫瑰,十一朵,没有留下卡片之类的信息。
“谁啊谁啊?”杜小沐一脸八卦。
许煦笑道:“我男朋友啊!还能是谁?”
杜小沐笑嘻嘻道:“你不是说你男朋友很不开窍,一点都不浪漫的吗?这可是粉玫瑰,多少女心!”
许煦看着这束花,想着昨晚自己看到家里的玫瑰开始出现枯萎的迹象,有点心疼时,柏冬青说没关系,只要她喜欢,以后经常送她。
没想榆木疙瘩还真是行动派,今天就送到办公室了。不过这粉玫瑰一看就不便宜,前天又刚买了一百零八朵红玫瑰。这个送花频率,就算他年入不菲,也着实太奢侈了点。
回去得跟他说说。
“煦儿,你和你男朋友谈了挺久了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一旁的杜小沐随口问。
许煦想着柏冬青被搅和掉的求婚,笑道:“快了,到时候请你们喝喜酒。”
“那必须啊!”
下班后,许煦捧着这束粉色玫瑰刚刚回到家,找了瓶子准备插花时,柏冬青也回来了。
“这么早?”坐在沙发前开始插花的许煦转头看向他。
然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许煦看到了柏冬青手中抱着的一束红玫瑰,而柏冬青也看到了她面前茶几上一束拆开的粉玫瑰。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许煦看了看他手里的花,又看看醉面前的,试探问道:“今天下午的花不是你送的?”
柏冬青默默走过来,目光落在那束粉色玫瑰上,将手中的红玫瑰递给她,木着脸道:“这才是我送的。”
许煦也有点蒙圈了,眨了眨眼睛,看了眼他不是那么高兴的表情,故意笑着道:“这花也没署名,我还以为是你送的呢!看来是某个不愿意留名的暗恋者。”
柏冬青将拆开的花拿起来,一言不发走到旁边的垃圾桶,丢进去,还用脚毫不客气地踩了两下。
许煦被他逗得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