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语气颇有几分无奈,“知道了。”
“那还不快去?”墨宁一边摸着顾琮四下躲避的脑袋,一边对着周围侍立的宫人吩咐道:“仔细照看着太子,若有不到之处,那就自己紧着点儿你们的皮!”
随侍的宫人心神一抖,连忙恭敬的齐声道:“是!”
见顾琮前去屏风里休息去了,墨宁的眼神这才转向一旁的顾旒,神情极是冷淡。径直往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极其自然地端了一杯茶轻啜一口,墨宁这才抬眼,对着顾旒冷声道:“陛下下手可真快,如今长乐宫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倒也让我开了一番眼。”
顾旒听着墨宁略带嘲讽的话语,面上也有点挂不住,同样冷冷的看着墨宁,语气中满是寒意的开口道:“你这是在责怪朕过于狠心?何婉云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服侍过她的下人,不清理一番,若是说了出去,那可是皇室的丑闻一桩。朕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知道了,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墨宁放下茶杯,随意地瞥了顾旒一眼,见他脸上满是愤怒之色,眼中深处还藏着他自己似乎都未曾察觉的恐惧。墨宁心下不屑,当初可没人逼着顾旒宠爱何婉云,自己色迷心窍反而怪别人是妖孽,拿女人背锅。纵使何婉云也有错,墨宁也看不起如同顾旒这般的伪君子。
眼见着顾旒的神情愈发不悦,墨宁心中冷笑,自己可没兴趣哄这么个贱人玩,再次开口道:“不就是宁杀错不放过吗?我都明白。”
顾旒神情阴鸷的瞪着墨宁,冷冷道:“看来皇后对朕颇是不满啊?”
不然自己还要将你当菩萨一般供起来不成?也不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破事儿!墨宁暗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倒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也不接顾旒这话头,笑眯眯的开口道:“贤妃已然身死,至于二皇子和三皇子,我已命人好生照料着。今日长乐宫中颇是不太平,两个孩子都受了惊吓,好在太医医术精湛,如今孩子们都睡了。想来睡醒后,便没什么大碍了。”
顾旒的神情一滞,略微吃了一惊,“你竟然救下了那两个孽种?”
“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墨宁冷冷的看着顾旒,眼中的寒意丝毫不加掩饰,“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正经的上了皇家玉牒的皇子,如何就成了孽种了?”
他们是孽种,你这个父皇又是什么?
顾旒非常肯定自己从墨宁的眼神中看出这么明晃晃的讽刺之意,心中的怒火简直压都压不住,狠狠地一拍桌子,对着墨宁吼道:“放肆!”
墨宁哪会怕他,说句不好听的,墨宁先前连天帝的面子都不太给,更别说顾旒这么个人品堪忧的人间帝王了。
暗含杀气的瞪了顾旒一眼,墨宁再次端了桌上的茶,毫不客气的开口道:“慢走,不送!”
顾旒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被人端茶送客。更何况他登基也有好几年了,素来是说一不二。便是当初盛宠到了极致的何婉云,见了顾旒也是笑嘻嘻的讨他的欢心,如今被墨宁骤然这么下面子,顾旒真恨不得伸手掐死墨宁了事。
然而一见墨宁冷淡中又带了几分煞气的眼神,顾旒心下便是一颤,又想到墨宁方才处置何婉云那个妖孽时,下手可是没有半分手软。再一看墨宁浑身散发的难以言喻的惊人气势,顾旒竟然觉得有几分招架不住,强忍住发颤的腿肚子,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倒是顾琮很是为墨宁担心,在里间听得墨宁将顾旒气走,顾琮简直连觉都睡不好了,哒哒哒的跑出来,连鞋子都忘了穿,拉着墨宁的袖子道:“母后,你此番可是正式与父皇撕破脸了,日后可怎生是好?”
后宫中,没了帝宠,即便是贵为皇后,日子也不好过啊。
“说得好像他有对我们好过一样。”墨宁对此丝毫都不担心,撕破脸就撕破脸,顾旒要是敢背地里使阴招,自己就能立马送他去阎罗殿!
看谁制得住谁!
墨宁心中已然对顾旒动了杀心,望着顾琮担忧的神情,墨宁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个孩子呢,总这么小心翼翼的,着实令人心疼。
伸手摸了摸顾琮的头,墨宁一把将他提溜到椅子上坐着,一边吩咐宫人给顾琮穿好鞋袜。见顾琮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墨宁这才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转头对着顾琮安抚道:“放心吧!这么多年,你父皇何曾照看过我们母子,我们不也过来了么。帝宠,母后早就不需要了!”
墨宁没说出口的是,自己现在,更需要的,可是顾旒身下的那张龙椅!
顾琮对此惴惴不安了好几日,生怕顾旒一个不顺心就给自己的母后穿点小鞋出点难题什么的。
很快,顾琮便再也不担心了。
只因有一日,天边忽而红霞漫天,一层一层竟是将太阳都遮了个严严实实。若是如此便也罢了,所有人竟都能闻到从天边传来的隐隐血腥味。一时间,京中百姓人心惶惶。
再然后,更劲爆的消息传来。郊外那座风景宜人的青玉山忽而一阵颤抖,发出阵阵惊雷般的声响,竟是连周边的山村都跟着青玉山一同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