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也不记得了。”
“不可能吧,你连自己都不认得?”莫俊生笑笑。
紫时将杂志还给他:“你有什么事吗?”
莫俊生用食指摩挲嘴唇,直直看着他,目光里有隐隐的笑。
“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紫时笑笑,转身离去。
莫俊生立刻下车,大步走上去,拉过紫时的手臂:“我们交给朋友不可以吗?”
紫时看着自己被莫俊生抓着的手臂。
莫俊生感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放开手,清清嗓子:“只是交个朋友。”
“为什么呢?”紫时问。
“什么为什么?”莫俊生笑笑,“难道我不配吗?”
“朋友有很多种,我只需要那种高山流水,惺惺相惜的知己,得之我幸,不得我憾。”紫时笑笑,“仅此而已。”
莫俊生楞住,他明了自己被拒绝了,紫时对朋友的态度是宁缺毋滥,况且自己还做过伤害他的事。
“再见。”紫时转身拖出自行车离去。
莫俊生留在原地,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己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商人,政客,雅士,文人,但几乎都是相交浅淡的,彼此可以敷衍的风雨不透,但真正的知音却是几乎没有。
想到刚才紫时说的对朋友的定义,莫俊生顿感惶然,自己做生意这么多年,一直戴着假面具应酬斡旋,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看似花团锦簇,实则不然。
想着,莫俊生苦笑。自己已经是要什么有什么,生活惬意自如,何必徒添烦恼呢?
回到车上,又淡淡瞟了眼杂志左下角那张琴童的照片,莫俊生若有所思,缓缓合上杂志,开着车走了。
还有一个人站在面包房门口,脸上满是失意,他就是罗嘉宁,本以为莫俊生是来找自己的,没料到居然看到自己还一心依恋的莫大哥莫名其妙地和紫时在路口拉拉扯扯,当下心里空落落的。
紫时骑车到了巷子口,天上的月色淡薄,他又是背着光,更是像处在一团黑影中,周围有些狗吠声,应该是附近的流浪狗,慢慢地,黑影越来越大。
紫时谨慎迅速地抬头,果然是三四个面色狰狞的人正逼近自己。
带头的就是方有惟。
“呵呵,小崽子,你倒过得挺舒服的。”方有惟一脸戾气,完全没有了以前那份看似潇洒自得的模样,两目光阴鸷,只剩怨毒。
紫时不语,静静地看面前的这些打手模样的人,粗皮,横肉,纹身,个个凶神恶煞,其中一个就是上次几欲对自己施暴的大龙。
下一秒,紫时就被两个打手按在地上,双膝着地,不得动弹。
方有惟慢慢走近,抬起腿,用皮鞋尖顶起紫时的下巴,玩味地笑笑。
紫时也对视着他,两眼镇定,他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有些劫数是逃不过的。
方有惟阴笑两声,露出一排兽样森白的牙齿,迅猛地甩了紫时两个耳光,紫时倒在地上,脸上渗出血珠子。
方有惟得意地把玩着手指上带刺的钢制戒指,这是专门用来教训人的小武器,随即又掏出口袋了轻柔的丝帕慢慢擦拭。
几个打手面无表情。
“老大,还是让我来结束这崽子,别脏了你的手。”大龙立刻邀功般笑笑。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方有惟眼神嗜血,声音极细极轻,“拿来。”
大龙立刻递上一把寒光毕露的尖刀,足足十寸长。
方有惟掂量着手里的刀子,又将刀尖探到口中舔舔,声音像是从黑洞里传来。
“让我送你下地狱。”
紫时睁开眼,只见那把刀雪亮铮铮,在惨淡的月色下发出狰狞的颜色,喉头涌上血的腥味。
这一刀下来,自己肯定身首异处,没想到自己在经历种种后还是逃不过横死街头的噩运,紫时的脑海里闪过一张张面孔,那些在自己生命中掠过的人,最终一个也没停留。
紫时闭上眼睛。
绝望却也决然地接受生命的终结。
突闻一声砰击,划过静谧的夜,惨淡的月,声音逼人。
方有惟反射性地转头,半眯着眼,巡视声音的来源。
“老大,好像是枪声。”大龙长期厮混道上,耳朵灵敏。
“枪?”方有惟不可置信。
“这一带怎么会有枪?是什么人?”大龙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目如鹰隼,左右巡视。
方有惟也心神不宁起来,持刀的手微微颤抖。
正疑惑着,车声逼近,一辆加长型的黑车迅驰而来,方有惟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老大。”大龙猛扑上去,将方有惟压倒一边。
车子唰地擦着大龙的皮肉而过,大龙发出兽吼般的凄惨叫声。
然后又是一切静谧,车子停了下来,车身上微带血迹,惨淡的月光直照着那条鲜活的腿,血淋淋地躺在车身后面。
“我的腿!”大龙疯狂地嘶吼。
几个小打手作鸟兽散。
方有惟已是面色惨白,神志迷离,立刻甩开身上的大龙,跌跌撞撞地仓皇而逃,未料自己早已魂飞魄散,居然朝那辆黑车停靠的方向冲去,直到看见车后座的一个魁梧笔挺的男人。
男人眸子深沉,对着方有惟淡淡地笑。
“啊!”方有惟如见魔刹,立刻拔腿向反方向而去,没跑几步,脚一软又被磕碰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内心恐惧至极,奋力起身,狂冲出巷子。
紫时倒吸一口气,面上也全是湿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