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韵墨学子围于慎思台四周,等着国主检阅上一学年的成绩,仍有不少人翘首望着屏风,企图看清国主龙颜,当然,从缝隙,还能看个侧影。
楚天佑混在众多已经回校了的学子中,隔着两三个人正对着屏风,表面温文淡然,心中却暗思,也不知他的父王身体究竟如何了,现在又是否能看到他,心中,约莫有一丝不安,他也说不清什么原因。不知是担心他的老师有没有将他的身份告知他的父王,还是,危险?
楚天佑心中的弦铮的一声一惊颤,发出嗡鸣之音,危险?!
其实,他察觉危险的能力已逐渐有所提高,在落崖之后。他也观察了今日长青卫的护卫工作,周围不仅有明卫,也有暗卫,层层交叠,重重护卫,不留死角、不余缝隙,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才对,只是,为何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呢?
楚天佑沉思着,眉宇微皱,抬起右手捋了捋自己左鬓的一缕如墨发丝。
他的一切动作,身后侧的白燕翩都看在眼里,只是,如今,她是戴着楚荆言面具的白燕翩,然而,身负血仇,不会变!她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一切,似乎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蔺攸竹蔺院首难得地穿了一身青绿学士服,做了上一年度的简短总结,之后是学子代表上台发言展望宣誓,似乎,未有不妥。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时候,北面屋舍的顶端,却突然如鬼魅般地出现三个黑影!
瞬时,警戒!
长青卫负责警戒的人立刻发出警报,随即,司马浩天身边立即被团团保护起来。侍卫们的佩刀,全都闪亮着寒芒……
楚天佑随着人群站到一边,看着那三个愈来愈接近銮驾的黑影,从他们的动作看来,轻功上乘,不像是在绿竹巷劫杀他的那批人,倒像——
宁安二十年冬至在身后跟踪他的那批人之一!但,有一些风格,说不清的风格,似乎未变呢。
愈来愈接近銮驾,倏地,三道黑影身上黑如墨的短披风猎猎一挥,如大鹏展翅般,转眼便落于慎思台边上,侍卫们严阵以待。
长青卫卫领司徒追日大喝一声,稳稳接过长刀,然后挥着大刀,将三个黑影挡住,刀光剑影,展开……
趁着司徒追日连同几名武功高强的侍卫抵挡三名刺客之时,负责国主安全的侍卫赶紧移开屏风将銮驾移到一旁的屋檐下,慎思台上,唯剩正在拼杀的几人。
“嘶”的一声,司徒追日的大刀在一名刺客的手臂上狠狠地刮了一道口子,鲜血迸流!那未来得及撤走的屏风面上顿时绽开一朵红梅,如此的,触目惊心,带着妖娆之魅。而韵墨书院的学子们因平日特意参加过的几次训练,大部分没有大呼小叫,听侍卫长的指挥退到安全距离,后见台上状,士气大振,为其鼓掌,原本这些心中还是紧张的公子哥们这下子似乎找到了信心,然而——
下一刹那,两柄长剑分别从头和从腰间齐齐对向司徒追日!
韵墨书院学子们的鼓气声顿时戛然而止!
千钧一发间,台下的司徒向阳推开挡在身前的护卫,一言不吭,抓起自己的长刀,用轻功朝台上而去,他父亲身边的几名侍卫皆不同程度的受了伤——无法再与这三个轻功高手更兼内力高手过招了!
台下见司徒向阳上台,一把挥开刺向司徒追日的长剑,又响起一阵叫好声,仿佛,是在看比武,而忘了,这是生死决斗场!
司徒追日略显吃力地挡住那一柄朝他砍来的长剑,此时,司徒向阳也已拼打到他的身旁,父子俩背对着背,使着相似的招式——上阵父子兵!
两父子就与三名武功路数怪异的刺客抵挡着。
楚天佑觉得怪异——这像是一般刺客行刺的路数么?行刺讲究的是速战速决,而他们……他怎么觉得那三人只是在引开众人的注意?
引开注意?!
不好!
楚天佑下意识朝銮驾方向望去——
比他更快的是一抹蓝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冲出他们这群学子,她正手执如银龙般的长剑,催动内力,用剑气将挡在銮驾前的层层侍卫劈开,像是在劈开海中翻滚覆来的滔天大浪,那样的无惧——尽管这样极伤内力,她还是选择这样做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
楚天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刺杀么?
是么?
前尘过往,一一在眼前飘过,在他的眼前……
谁的笑?谁的泪?谁的鲜血?谁的朱砂?谁的雪山?谁的断崖?……
而周围的人,显然还没从突如其来的变化反应过来——慎思台上的焦点不再,那三人,却仍缠住司徒追日与司徒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