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身着西域轻纱的女子经过,往这边交谈的二人处望了一眼,又迅速地避开垂着头往大明宫内匆忙而去。
张天和婉儿面对面站着,婉儿是背对的姿态,自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动静,待一抬头,却赫然望见张天那张冰冻三尺的脸显出的奇怪的表情,遂问:“怎么了?”
“没……没事。”张天支吾着,继而猛然推开上官婉儿往大明宫内方向追去。
上官婉儿矗立原地,目送她离开,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原本迷茫的目光瞬间变得坚毅,仿佛有火在里面燃烧。
张天往那女子消失的地方追去,却只捕捉到那一抹倩影,方才的眼神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待宫内乐曲声响起,张天才猛然想起在何处见过他。
“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某木估摸着要抽时间修改,如果有伪更见谅
☆、舞娘
司马安尴尬地跟着前面西域舞娘的步伐,即使在现代,她也从未着过如此风凉的衣服,心叹西域女子大胆外向的作风同时,不禁想捂着自己的腹部,轻纱蒙面,脚踝上的铃铛作响,长长的裙尾毫无顾忌地拖曳在光洁的地面上。
嘶——好凉。
若不是经过习艺馆时想起袁叔娇,前往井中查探却发觉她已经死亡,恍惚间自己已经成为谋杀的最大嫌疑犯,不得不在宫内四处逃窜;若不是意外地在赶来大明宫的途中遇见盛装待发的张娃,灵机一动混入舞娘之中,或许自己又会毫不留情地被打入天牢。
司马安凭着天生的艺术细胞睨着身边的人学她们摆着别扭的动作,余光一扫,无意中瞥见张娃的悠然的侧脸,眼睛便定在了上面再也无法挪开了。
她脸上虽带着笑意盈盈,但眼里的寒光连自己都瞒不住,又如何能瞒得过武则天?
在宫外,在青楼,只是远远地观望她,即使近前也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当时一心只想要让她放弃复仇,放弃刺杀贺兰敏之,当时她的执迷不悟,变成了此刻的委曲求全,司马安心中隐约感觉到一阵心疼,多么好的一个女子,一生,便全部付诸上一辈的恩怨之中了。
一踏进大明宫,里面的人视线齐刷刷地望向此间,司马安所扮演的角色只是浩瀚星海中一个不起眼的灰尘,但在这么庄严的情况下,不允许出任何的纰漏,宫廷演出相当于现代在人民大会堂的演出,如果出错,担当责任的便不止是张娃一个人了。
而张娃全然不察,自己悉心培养的舞群之中,混入了一个故人。
耳边传来一阵低呼,张娃的姿色傲人,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再加上此刻华丽的妆容,更加将她衬托的完美无瑕,朦胧的轻纱蒙面,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震撼,纵然不算倾国,但已足够倾城。就连见惯了美女的李治也都不禁多看了几眼,身边的武则天见到他如此模样,只是稍微动了下眉头。
司马安睨见了外头巡查的御林军,站定在属于自己的位置,音乐声未起,她微微地喘了一口气,低头顺目间,竟然感觉到了一个强烈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悄然抬头,对上的是一双诧异,迷茫继而惊讶再是淡定的双眸。
她眼中的感情如此之丰富,却又瞬息变化,让人捉摸不定。
司马安蒙着面纱,只希望那人暂时未认得出自己。
李令月,我不想让你见到此刻窘态。
“公主?”暗香注意到了李令月的异样,她端着杯子轻晃许久,却迟迟不饮,问道:“这舞,叫什么名字?”
“不知。”暗香摇头,心中奇怪道:公主明明对这些不甚在意,为何偏偏此刻问及,难道这舞真与寻常的不同?
舞者就绪,乐师点头便要开始起乐,司马安眼看便要无法装下去了,却不想李令月忽然起身阻断道:“父皇母后,儿臣觉得此刻不宜观舞。”
“哦?”天皇侧目道,“为何?”
武则天微微欠了欠身子,显然对李令月的插手有些兴趣。
“因为女儿要跳呀,”李令月步出座位,吐一吐舌头道,“若是让她们先,岂不将女儿生生地比下去了?”
此语一出,满堂皆惊,没有人料到堂堂的大唐太平公主殿下竟然会纡尊降贵请求在百官面前跳舞,且不说从未听说公主会舞,就算是会,也不该做这等有损身份的事情。
“三思兄,你说这公主今天是怎么了,先是喝闷酒,再来要跳舞,难道真是见张娃太过美艳,深怕被比下去了不成?”贺兰敏之道。
武三思笑回:“公主就是这个脾性,不过——”他悄然看了一眼武则天道,“这千载难逢的事情,贺兰兄看看何妨。”
贺兰敏之果然是个蠢货,竟然让张娃在李治面前献舞,莫非他当真不了解男子的脾性不成,莫说李治了,便是自己也对那张娃微微心动。太平此举,必定是为了姑母着想,若是李治纳了张娃,姑母再强势也是个女人,无论如何心里都不会舒坦。
“太平既然有此意,不如就允了吧。”武则天开口道。
“那好吧,”李治瞥了张娃一眼,甩袖道,“你们先退下。”
不知道是否是司马安的错觉,在李令月挺身而出的那一刻,她几乎在她轻蔑的眼神里瞅见了自己的欲盖弥彰,还有,张娃宽袖下越握越紧的手。
张娃似乎有些愣神,司马安直觉情况不妙,深怕她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便一小步上前,用宽大的袖袍掩护自己突兀的动作,拽住她的手,轻声低语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