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是苍梧城的人,他只是在那里练剑。他也不是血衣楼的人,依旧只是在那里练剑。
他比萧四无还要执着,甚至也执着过傅红雪。
还未到醉月居就被帝王州的人缠上,长剑掠风,迎着灿烂日光,弑血夺命。
冶儿比他来得快,还来得平安,明月心颇为和蔼地打量她的傀儡,孔雀的模样,眉眼皆逼真,冶儿眷恋地看不停,明月心抚着傀儡手臂笑着道:“你家主人最近可好?”
冶儿道:“主人一切都好。”
公子羽过门而归,见冶儿在房中,要去摘下面具的手就又放了下去,待她收了傀儡退下,才缓缓坐在明月心面前。
明月心喝着酸枣茶,轻叹道:“慕容英已到,你又可以闲下来了。”
公子羽道:“其实无妨。”
明月心倒茶给他,后者只泯一口就作罢,叹道:“酸了。”
明月心道:“夏日喝着正解暑。”
公子羽心里一动,眼睛里忽得一闪,然而明月心低着头未曾看他,近在咫尺而隔着一个天涯。
那日光,每天都一样,你天天都看着一个人,也不觉得她有何变化。
永远都是如此漂亮。
她纤柔的腰肢正婀娜,低垂的眸子也沉静,白皙的肤色一如既往,五指握着青花盏,递到柔软的唇间去。
然后伸手摘去了易容。
纵然有了万雪窟的细图,也不能把这里一举歼灭,且不说百晓生如何能耐,光练清商琴音一起,天地就变色。
独孤若虚一剑当先,被唐林伸手拦下,四周火石崩乱,轰响不绝,这师叔发觉竟拉不住他,在杂乱中提高音量——
“你想让他再死一个徒弟?!”
独孤若虚脚步突然就停下来。
身边有尸体,穿着太白的门装,月白加身,死得透彻。
长剑陨灭。
可是公孙剑连尸体都没有——
帝王州送回来的只有他的一把剑,灰败开裂,无法想象他的主人死状如何。
才过多久?
公孙剑策马,像江熙来当年那样步出太白山门,风雪里,没有回头看他。